第(1/3)页 中午午休片刻,在十八中上课的最后一个下午,江森心态平稳,结结实实地又刷了一套文综卷,然后听邓月娥、张雪芬和史丽丽轮流上来讲了一遍。但讲完后发现时间还有挺多富余,就又用“假设睡过头半小时”的训练法,赶紧又以极快的速度,刷了一套英语。就这么慌慌张张地做下来,按最后的作文满分来算,得分依然有144分,稳如泰山。 下午四点半不到,江森赶在放学铃响之前,返回寝室,把所有考试需要的证件和考试不需要的证件,全都收拾了一番。包括但不限于准考证、身份证、学生证、国家二级运动员证、曲江省作协会员证、东瓯市作协会员证、瓯城区作协会员证、瓯顺县政协委员证、瓯顺县青联委员证,以及他的新名片。证件除外,还有接下来两天备用的一套卷子,一大盒新买的水笔,郑小斌送的最高规格2b铅笔套装,两身换洗的衣服,以及——高中三年所有高考用得着的课本,最后两天,足足48小时,总不能真的只做一套题维持状态,课本这个东西,不论如何,还是有必要再要翻一下的,哪怕是当作某种意义上的精神抚慰也好。 考试相关的东西,装了满满一书包,外加一整个行李箱。五点不到,江森先去食堂吃了晚饭,然后回到寝室洗把脸,拿出程展鹏还给他的手机,给他打了个点电话,就背上书包,揣上钱包,拉上行李箱,走出了202宿舍。从宿舍小院出来,学校的操场上,仍到处都是打球的少年。江森走得很低调,跟所有人都没有任何道别之类的话,反正也不认识,也没必要。只是当他走远,操场上的不少孩子,都不由自主地,朝着他的背影,投去了崇敬的目光。 不论前路如何,森哥都已经是十八中的传奇。 从洞开的校门里出来,程展鹏已经等在学校外头,老邱的那辆suv,停在了校外。江森把装满书的行李箱,放进车子的后备箱,但是却没忙着走,而是背着书包,又走进了菜市场。 路过那个他曾经打工的早餐店,店门紧闭,老板娘早就打烊。然后继续往前走,走过熟悉的派出所和派出所隔壁的小馆子,走过他曾经住了两夜的小旅馆,走过那个通向黑网吧的小区门口,一直走到了那间濒临倒闭、却迟迟不倒的宠物医院门前。 江森走进门,屋子里头,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,立马蹦了出来。 “考完了?”老板有点呆。 “没呢,大后天考试,今天回去。”江森蹲下来,摸了摸一个多月不见的兔子的脑袋,然后站起身,掏出钱包,麻利地数了五张毛爷爷出来,递给老板,“等我金榜题名回来接它!” 老板嘴角抽抽,“你特么搞得这只狗好像是你媳妇儿一样。” 江森叹道:“总要有点出征的仪式感,我特么除了接这条狗,还能接什么玩意儿?” 老板道:“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。” “神经病,我特么还用介绍,我长得有多帅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?” “我草……” “你这两天不要倒闭了啊。” “哎呀放一万个心啦,大不了我带它回瓯南老家养了好吧,你有我手机号码的嘛!狗在人在,狗亡人亡!” “嗯……” 江森听得有点略不放心,这种狗屁台词,好像他马上就要见不到这只狗兔子了似的…… 但是也没工夫耽搁了,总不能连着四五天都把兔子关在学校里养。 而且现在找人,时间也不够了。 程展鹏和老邱,还在校门口等着他呢。 “好了,好了,就拜托你了。”江森扔下钱和兔子,匆忙地转头就走。 片刻后,老邱的车子在校门口缓缓启动,径直驶向瓯顺县方向。足足四个半小时后,晚上九点四十分,车子在距离瓯顺县行政中心大约800米的地方,三人深夜住进了瓯顺县招待所。招待所的环境跟旅馆差不多,安顿下来后,江森匆匆洗了个澡,然后倒头就睡。 这一觉,无忧无虑地一口气睡到次日早上八点。 江森拉上程展鹏和老邱,一路步行,走到了瓯顺县中。作为瓯顺县全县仅有的三个指定高考考场之一,此时学校里里外外,正有不少学生正在进进出出。学校的各个教室虽然已经作为考场被封锁,各扇大门都贴了封条,但是进入校园,在考场楼下认个门,还是被允许的。 江森在学校口出示了准考证后,那门卫见是“我县名人”,差点把校领导都喊来。但是在江森的制之下,门卫终于恢复了冷静,并喊来一个同事,陪着江森一起走了一趟。 瓯顺县中面积不小,几乎跟东瓯中学差不多大。 江森隔了将近两年重回故地,四周的场景,依然让他感觉陌生——上一回过来,是2005年的8月底。那次全市台风,瓯顺县中作为全县灾民的安置点,发挥了不小的作用。然后等到灾情结束,妄图把他抢回县中的伍超雄就被调去了青民乡中。很是悲催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