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高旸眼圈红红的:“为何?因为你心里只有他,没有我父皇,你留在我父皇身边,也只是为了里应外合,好助他一臂之力,是吗?” 梁婠细细一想,道:“不完全是。” 听到这个回答,高旸有些意外,“我以为你……会否认。” “为何要否认?” “可……淳于北说你是为了除掉坏人,保护好人,还想早日结束战事,还天下太平。” 梁婠看向淳于北,淳于北耸肩笑笑:“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他,仅此而已。” 梁婠收回的目光重新落在高旸脸上:“那你信吗?” 高旸张了张口,不自然地别开脸,只瞧着不远处池塘里的荷花,不答反问:“……他对你好吗?” 梁婠心头又软又酸,点点头:“嗯,很好。” “好?”高旸轻嗤一声,恨铁不成钢似地看她:“用这么一处宅子就把你打发了,这也算好?” “不是,是我——” “你不用同我解释,这是你自己的选择,不管好赖,你就自己受着吧。” 高旸干脆侧过身不看她。 天下皆知梁氏跟了周君,可回到洛安后,再不闻梁氏半点消息,也没人再见过她,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。 别说洛安城,就是全天下,又有多少人,原本等着看梁氏如何使出浑身解数邀宠媚上,结果风平浪静,什么也没等来,不免大失所望。 再一听跟着皇帝同行回来的人说,梁氏衣不择采,实在朴素得紧,众人也愈加肯定昔日的传言做不得真。 同时,亦夸赞皇帝贤明。 从陈国边陲,再到洛安,真真假假的话,高旸一路上已经听了太多。 梁婠瞧着高旸别别扭扭的模样,心头越觉得软了。 她长长一叹,伸手摸了摸高旸的脑袋:“倒是长高了不少。” 高旸面上一红,拂开梁婠的手,赧然道:“别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,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 “我可没那么说。” 梁婠笑着往他脸上看一眼,拉起他的手就往药庐里去,还让青竹去拿糕点果子。 青竹放下茶果就离开了,药庐里只有他们两人。 高旸坐在垫子上,细细打量着药庐,环视一圈后,目光落在案几上一摞又一摞的医案上。 他随手拿起一本翻着看:“这周国莫不是缺医女?” 梁婠不在意他言语间的嘲讽,弯唇浅笑,倒了杯水递过去:“是啊,这都被你瞧出来了?” 高旸撂下医案,低下头,不看梁婠,也不接她的话。 梁婠敛了笑,也不再逗高旸,只道:“实话实说,肯做医女的女子确实不多,整理医案的这段日子,我也想了不少有些关于这方面的事儿……” 忽然忆起一事,她停了下来,稍稍犹豫,还是道:“你想不想见一见阿昕?” 高旸神色微变,眸光闪了闪。 沉默片刻,他摇头轻声道:“他不知道我,也挺好的。” 沉吟须臾,又接着道:“我之所以来见你,并不是想留在洛安,而是——” 他看她一眼,复又低下头:“而是想让你放心。” 梁婠目光停在高旸的头顶,眼底酸涩。 高旸垂着头低声道:“是你跟我说的,即便我不是皇帝,不是广宁王,我也还是高旸,还是我自己。 离开晋邺后,我辗转多地,期间发生很多事,我知道,如果没有你的保护,我早就死了。 可我也不能一直活在谁的羽翼之下,只有长成真正的男子汉,才能护得了自己,护得了在乎的人。” 说罢,抬起头望着她,黑黑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气。 “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,可这世上,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,有的路,总要靠我自己走下去。” 梁婠想笑,却笑不出来,眼角湿润,嗓子直发紧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 高旸并未待很久。 窄窄的巷道里,勉强停下一辆马车。 梁婠站在门口,望着登上马车的人。 高旸掀帘子的手一顿,回过头:“我走了。” 梁婠没有多余的话,只是看他:“好,路上当心。” 几乎要钻进车厢的人,忽地,又折返回来,像那个冬日一般,一头扑进她的怀里,双手牢牢抱住她。 他埋着头,低低哽咽:“我现在的确怨你怪你,还生你的气,我也没办法立刻就原谅你,可……可我还是很想你。” 梁婠的眼泪溢了出来。 她闭起眼,轻轻拍着高旸的背:“我知道。” 高旸抬起头,一双眸子湿红:“当初,你不是因为丧女,才对我好的,对吗?” 梁婠点头:“是。” 高旸露出笑脸,帮她擦着眼泪:“别哭了,丑。” 梁婠吸着气,笑了笑:“好。” 高旸沉默一下,道:“别觉得亏欠我,你什么也不欠我的……还有,也别再住这儿了,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。” 梁婠一怔,点头:“……好。” 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。” “我没忘。” “一言既出,金玉不移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