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即便后来,他向他挥出那致命的一剑,他也只是望着自己笑了笑,然后闭上眼,平平静静地等着。 也是在那一刻,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,或许,他们两个从来都没什么区别。 都只是行尸走肉。 外表光鲜亮丽,实则内里早已腐烂不堪。 …… 往事一桩桩、一件件浮现在眼前,异常清晰。 那些曾令他不解的、不屑的问题,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。 宇文玦眼眸微微一黯,压下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,伸手扣住梁婠的后颈,将人轻轻贴进怀里。 沉默之中,搂了良久,只听到细雨在斜风中飒飒。 “婠婠?” 宇文玦的声音有些哑。 梁婠胳膊圈在他的腰间,闷声闷气地应一声。 好一会儿,才听到宇文玦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 “谢谢你不嫌弃我,还愿意陪着我。” 梁婠一愣,仰面蹙眉看他:“你又说什么傻话呢?” 宇文玦低下头,黑眸深深望着梁婠的眼睛,额头相抵,鼻息交缠。 “不是傻话,是心里话。” 梁婠心头一颤。 身上潮潮的衣衫,一如此时此刻潮潮的心。 雨势渐大,他们不敢再留。 梁婠拉着宇文玦的手,小跑着往桃林外去。 身后如霞似锦的桃花,在雨雾缭绕中寂寂无声地开着。 * 桃栖苑的廊下,锦兰跪得端正。 她红眼睛里泛着泪光,什么话都没说,只对着梁婠拜了又拜。 她宁可舍弃摆在眼前的女官职位不要,也要与敖如彬在一起,又如何不是日久生情呢? 梁婠心情复杂。 当初同意锦兰与敖如彬成婚,虽存了牵制利用之心,却也是当时那种境况下,能为她所谋得的一条不算退路的退路。 梁婠将人扶起来:“锦兰,这两年委屈你了。” 锦兰一惊,连忙摇头,解释的话到嘴边,被梁婠微笑着打断:“不必多言,我都明白。” 说罢,从发间取下一支赤金凤钗,放进锦兰手中。 “还是那句话,无论何时,你若想反悔,可随时来找我。” 锦兰抬起头,目光异常坚定:“奴婢此生不悔。” 梁婠抿唇轻扫一眼锦兰微微显怀的腹部,也不再多言。 不管敖如彬当初是被逼无奈,还是心甘情愿,也的的确确替自己办了不少事,眼下锦兰又一再坚持,她不仅饶了敖如彬性命,还准其回乡。 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 梁婠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。 尤其是情之一事。 * 三天后,大周兵马回撤。 出城的队伍浩浩荡荡,被仪仗卫队护在中间的龙辇,驶得稳稳当当。 一场春雨一场暖。 梁婠撑着头,倚窗而坐。 晨起时的小雨早已经歇了,可携了雨水残留湿意的风钻进龙辇,吹得窗边的珠帘玉幕叮叮当当,也吹得手中的书页哗啦作响。 梁婠伸头往龙辇后瞧,是乌泱泱的人马,再往远处瞧,还隐约能瞧见单孑独立的玄雀楼。 梁婠搁下手中的账册,望向那个自打坐定便埋头翻看各类文书的人。 除了参与叛乱且已伏诛的贵族王亲外,余下的高氏皇族及部分降臣,跟着他们一并前往洛安。 押送之事由萧倩仪兄妹、公良瑞几人负责。 公西瑾则被任命为雍州总管,驻守晋邺,镇抚各地。 此番平乱诛杀人数过于庞大,为了安抚人心,宇文玦还特封了废帝高子暾为信公。 梁婠明白,天下初定,百事待举,为了巩固皇权,威慑众人是很有必要的,尤其是降国,而他强硬的态度、铁血的手腕则是最直接、最有效的方式。 第(2/3)页